和周窈的拘谨不安对比,秦宴时从容淡定,眼神从她微湿的发梢上略过,平静道:“先去吹头发。”
“啊?”
周窈无语的抬眼。
答非所问吗?!
秦宴时垂眼看着她。
周窈头发长,辛辛苦苦吹了半天,虽然已经勉强不滴水了,但还有些潮湿,像是一团化开的墨。
她身上是淡淡的香味,像是不知名鲜花的幽香。
秦宴时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动,嗓子莫名有些痒,像有羽毛拂过,他清了清嗓子,又说了遍,“先去吹头发。”
What?
周窈不明白,难道比起她的头不是当前的情况更重要吗?
“秦总,你往这边看。”周窈眼神暗示,自己也往门边又挤了挤,当着秦宴时的面,往下按了下把手,生怕不够引起他的注意,还用力地晃了两下,“看见了没有,反锁了,打不开!”
秦宴时微微点头,“嗯。明天他们会过来开门的。”
“那今晚……”周窈嘴比脑子快,“你要跟我睡嘛?”
话刚说出口,她就紧紧捂住自己的嘴。
对于成年人来说,这句话实在太暧昧。
“字面意思字面意思!”她想找补,但发现还不如不找补。
就,莫名感觉更暧昧了!
算了。
周窈干脆不说话了。
没想到秦宴时比她还能玩儿沉默。
在沉默是金这件事上,秦宴时从来都是那个赚的盆满钵满的人,周窈很快败下阵来,再次开口轻声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当然你要是有那个意思,我也不是不可以当作本来就是那个意思,主要什么意思看你。”
她只想打破沉默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,反正上下嘴皮子一碰,话就跟绕口令似地咻咻地往外冒。
秦宴时仍旧沉默地看着她。
“……”
气氛太安静,安静到有些燥热,周窈忽然觉得空气好稀薄,屋里太闷热,她扯着浴袍的领子扇了扇风,不自在地眼神乱飘。
明明刚才还那么心烦,令她烦躁的罪魁祸首现在依旧在洗手间摆着,但她实在算不上淡定,不过就是个小小意外,便立即乱了阵脚。
周窈刚洗完澡,浴袍里面是真空的,本就松散,随意动了两下,精致的锁骨还有白皙的胸口都露了出来。
秦宴时喉结滚动,他骤然伸手将周窈的衣领给捏紧了。
动作太突然。
周窈吓了一跳,一双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的,她有些紧张,“虽然我没打算拒绝,但你也可以提前通知我一声。”
算了,可能男人都是如此,喜欢刺激。
自认为最懂男人的周窈顿时领悟他的意思,一副要豁出去的架势,死死地闭着眼,紧张的表情好像在无声地说,“来吧,快来吧。”
秦宴时的双眸变得更沉了。
他声音沙哑,侵略性十足地倾身靠近,就在她耳边说,“周窈。”
“别妄图考验男人的自制力。”
那太冒险,也注定会输得彻底。
周窈不懂,她听得糊涂,唯一真真切切地只有倏地变得乱糟糟的心跳声,扑通扑通,像是有人在她心口打鼓,也像是迷路的鹿胡乱乱窜。
她强忍着悸动,努力表现出淡定的样子,微抬着下巴,任性地问,“那我偏要考验呢?”
如果连尝试都不曾尝试过,又怎么知道除了输就不会有别的结果?
周窈最是倔强,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,也明白她此时该做些什么。
“秦总,你的自制力在我这里会失效吗?”赤裸裸的勾引,周窈踮着脚尖,抬起手去勾秦宴时的脖子,宽松的浴袍袖子往下滑落,露出白嫩细腻的胳膊。
她离得近了,幽香味越发浓郁。
像是效果极好的迷香,勾得秦宴时有那么一刻不冷静,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,缓慢又坚定地伸出手,搂着周窈纤细的腰肢。
骤然用力,她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秦宴时身上。
他勾起周窈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脸,一张素净的,不施粉黛,却格外漂亮的脸就那么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他眼前。
秦宴时双眸深沉得像一望无际的深海。
他说,“周窈,这是你自找的。”
周窈红唇微动刚要回些什么,却在启唇的下一秒,双唇上传来一道温热柔软的触感。
秦宴时在吻她。
在他们的婚房闭着眼吻她。
这个吻温柔又漫长,只不过是双唇的触碰,摩挲,丝毫算不上情色,甚至严格意义来说算不上一场具有特殊色彩的亲吻。
但周窈的心跳声还是好快。
心跳声快得如雷鸣。
砰砰砰……
一下一下地在耳边回荡。
周窈渐渐失了力气,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挣扎,她牢牢地攀着秦宴时的肩膀,像是缠在他身上,无法分离的藤曼。
“闭眼。”
两人离得太近,秦宴时说话的时候,炙热的呼吸还有嘴唇的颤动都清清楚楚地传递到周窈这里。
她心跳声更快了,心慌意乱又足够听话地闭上眼睛。
一吻终了。
两人都有些喘,周窈红着脸窝在秦宴时胸前,手指不安分地揪着旁边的西装扣子,却不服输,语气散漫轻佻地说,“秦总自制力一般啊。”
枉费她之前想过各种大招,没想到秦宴时竟然是喜欢家常小菜的口味。
嗯,是她不小心把路走太宽了。
秦宴时没说话,沉默地搂着她,他按了按周窈变得湿润红肿的下唇,“去吹头发。”
他可真固执。
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不应该都有下一步行动吗?
周窈都做好准备了,岂料,某人还真高风亮节,坐怀不乱,他平静地将周窈放开,示意她先把头发吹干。
头发头发头发!
周窈真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连一头长发都比不过?
她难以置信,“秦总,现在该是吹头发的时候吗?”
拜托,旁边可就是床哎。
孤男寡女,夜深人静,独处一室,可谓算是天时地利人和,他就一点冲动都没有?
周窈不相信有男人能够做出这种事来。
可……
秦宴时确实从来都不是普通男人。
如若他自制力一般,也不会放着她这个大美人独守空房三年,他说了几遍,周窈都不配合,无法,他亲自去拿了吹风机过来,动作很轻地拽了下周窈的长发,“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,周窈认命了。
她这辈子就没有开荤的命!
她咬着牙,在床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。